SuperBat丨《等价交换》chapter.6
第六章
“你的脸上好像写了点失望。”布鲁斯指了指克拉克的脸，他们现在坐在蝙蝠飞机上，浮在空中，看着阳台上那团将息的火焰。
这话没错，克拉克脸上确实写着一点失望，不过他脸上没有什么压力很大的迹象，他看上去总体还算轻松。听到布鲁斯这句话的时候他把视线转向布鲁斯，他耸耸肩膀：“在那之前，我一直有预感，就算我不会去找卢瑟，他也有能力找到我。”
“对自己隐藏身份的能力倒是没有高估。”布鲁斯回答，他操作蝙蝠飞机向上浮了些。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克拉克问。
“你有打算吗？”布鲁斯反问。
克拉克叹了一口气：“别忘了我是个职场新人，我得回去向佩里交个差，写点稿子，我得忙一阵子了——而且，我需要找一间新的公寓，我和一个房东约了晚饭的时候去看房，离星球日报近一些，虽然价格高，但是值得。”
布鲁斯点了点头说：“不过我们得在这里等一等。”
说着，他指了指他们下面的公寓楼。
克拉克向窗外看去，他看见一辆面包车，从面包车上下来七八个蒙着面的人，克拉克通过透视看见他们都装备了防弹衣且佩戴了枪支（弹量充足）。莱克斯·卢瑟的名字几乎是同时从他的脑子里蹦出来，他的预感没有错。
“我觉得这样也好，”布鲁斯说，他开始在电脑屏幕上操作些什么，克拉克凑过去看他的屏幕，布鲁斯推开他，“太近了，太近了，离我远点，外星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布鲁斯叫克拉克“外星人”并不让克拉克觉得被冒犯，他甚至弯了弯嘴角说：“不好意思，地球人，我们的礼节不大一样。”
布鲁斯没有理会这句打趣，他看着下方的公寓，问克拉克：“你能够透视看见里面发生了什么吗？”
“他们正沿着楼梯上去，速度很快，”克拉克说，“他们的目的地是我的公寓——显而易见，等等——等等，布鲁斯……为什么……”
克拉克看向布鲁斯，惊讶又疑惑：“为什么这栋楼里一个人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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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是报社负责经济版的（虽然就你这笨脑子看上去不是很像），你应该对韦恩集团过去一段时间在大都会的房产收购计划有所了解。”飞机里的韦恩少爷平静地解释。
克拉克沉默了一会，说： “我一点也不意外——但是——”
“莱克斯·卢瑟是不在乎别人的死活的，他的眼里只有他的利益，如果他想要从你身上获得什么，你身边的无辜的人必定会受到牵连。韦恩集团为他们提供了新的住房，鉴于你也不打算继续住在这里。“说完，布鲁斯意味深长地看了克拉克一眼。
“所以这是我对我公寓说再见的时候了。”克拉克接上那句话，这是个带有疑问语气的陈述句。
布鲁斯点头默认，他掀开驾驶座上的一个翻盖，里面有几个不同颜色的按钮。
“想不想玩猜猜看的游戏，你猜哪个是导弹。”布鲁斯弯起嘴角。
克拉克震惊地看着他，手停在了半空。
布鲁斯没趣地撇撇嘴：“开不起玩笑啊，童子军。你看着点，他们到几楼了？到四楼的时候告诉我，我的爆炸半径好控制。”
“他们已经在四楼了，楼梯口那儿。”克拉克望了望。
就在下一秒，布鲁斯按下红色按钮，蝙蝠飞机的侧翼下方打开一个小口，两枚导弹冲向定位好的克拉克的公寓。也就是下一瞬间的事情，导弹破窗而入，火焰从一端冲撞燃烧之大楼的另一端，老旧的公寓楼发出哀鸣，火光在那一层楼张扬地宣誓主权。
“你干什么！”尽管已经有些准备，但是克拉克依旧被布鲁斯的直白惊到，他没想到布鲁斯就这么直接地打算摧毁一层楼。
“这种导弹的杀伤范围有限，我下手有分寸的。”布鲁斯看见克拉克脸上的表情，向他解释。而克拉克立刻打开射线去查看人员伤亡，布鲁斯是对的，爆炸阻止了他们进一步行动，而可惜的是，克拉克的公寓也毁于一旦。
“你得提前告诉我一声。”
“但你看上去正求之不得，嘿，年轻人，我看得出你也很想彻底摆脱你过去这堆烂摊子。”布鲁斯翻了个白眼。
“我还没来得及和我的床道个别，它就变成了灰烬！”克拉克撇撇嘴，他接着打趣，没有要责怪布鲁斯的意思，但他就是想这么装作生气的样子。
“好吧，我帮你付三个月新公寓的租金怎么样？或者你想要什么赔偿？”布鲁斯驾驶飞机离开，“再或者，你猜猜看，我会不会把你从佩里办公室的窗户扔进去，看你怎么解释。”
“你让我想想，敲诈布鲁斯·韦恩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克拉克笑着说，“不过还是把我放到星球日报，我真的得工作去了。”
去星球日报的路上，克拉克给布鲁斯简单讲了讲他在北极发现的孤独堡垒的事情，他隐去了一部分内容，但是大部分都坦白描述。那一部分秘密内容，他打算作为一个惊喜。星球日报并不远，克拉克很快就看见了那巨大的旋转着的球体，他的超级视力让他看见了会议室里正大发雷霆的佩里，他缩了缩脖子感觉不妙。
“我可以带你去北极看看。”克拉克下飞机的时候说。
“我的飞机还没有飞过北极。”布鲁斯看了看仪表盘说。
“是什么让你认识了我以后还想着飞机？”克拉克挑眉，他朝布鲁斯伸出手，“那我们约好两天后的这个时候好吗，我会和佩里请个假，你知道，我的公寓出了点问题什么的。我回小镇看看。”
“你不是要去你的孤独堡垒？”
“先带你去堪萨斯看看。”克拉克额头前的头发被风吹乱，碎发散在额前，衬托那双蓝色眼睛，这是个真诚到布鲁斯无法拒绝的邀约。
布鲁斯同意了，不过他得立刻去改进他的飞机，他不敢想象克拉克带着他飞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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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需要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布鲁斯取下一串缆绳，对着不远处站在码头边的克拉克挥手。
“好吧，我猜猜，布鲁斯·韦恩这次要办哪一种派对？”克拉克提着一个棕色行李箱登上游轮，他看了看游轮上的装饰，倒是意料之外装饰得很低调。
“是韦恩集团——布鲁斯·韦恩还在南非参加野生动物救济慈善活动。韦恩集团需要去一趟俄罗斯，我们往北走，然后途中飞去堪萨斯。”布鲁斯看了一眼克拉克，转身走进舱房内。
克拉克跟着他走进去，不出意料地看见一堆精密仪器，他哑然失笑：“布鲁斯，我答应带你去看孤独堡垒，可我现在担心你要把它据为己有了。”
“我不会的，”布鲁斯否认，“这些只是必要的。”
克拉克不很赞同：“想一想，哪一天我把你蝙蝠洞里的蝙蝠都掳走，你会是什么感受？”
“你要是这么想，就太天真了，童子军，它们听我的话，不听大都会人的，也不听堪萨斯人的。”布鲁斯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香槟打开，倒出两杯，一杯递给克拉克。
克拉克走过去，接过布鲁斯手中的杯子，又顺势从背后环住布鲁斯，把下巴轻轻靠在布鲁斯的肩胛处：“我带你去堪萨斯，是希望你可以放松下来，就像阿福说的，度个假，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布鲁斯沉默一会：“我并不是在给自己压力。”
“你有些神经紧张，布鲁斯。”
“别，克拉克，”布鲁斯说，“我从来不会没来由地觉得神经紧张。我这么思虑，是因为现实情况确实需要我这样去考虑。”
克拉克嗅了嗅布鲁斯颈侧的气味，他意外地捕捉到一丝血腥味。他垂下眼睛，超级嗅觉现在抓住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视线下移，那道伤口在腰侧。X射线告诉克拉克这道伤口愈合得还算不错，显然得到了医生和管家的悉心照顾，但是由于伤者本人的大意，还是有一些轻微的撕裂。
“告诉我，布鲁斯，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你绑在床上一整天，好好休息。”克拉克轻轻吻了吻布鲁斯的耳朵，让布鲁斯开始挣脱他，走到沙发上去坐下。
“暂时没有。”布鲁斯弯起一边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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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踏上堪萨斯的土地，克拉克的内心有股奇怪的情绪涌动，这片土地总带给他熟悉和陌生的混合感，他觉得这里是他的家，又觉得这里是他最应该远离的地方。不过现在，他回来了。人是在找到自我之后才可以找到故乡的，这个时候，他的故乡的位置也不再受地域所限。故乡的位置就是灵魂的位置，故乡的广度就是灵魂的广度。
他带布鲁斯回到那他一直试图避而不谈的屋子，玛莎去镇子里了，这个月都不会回来，克拉克和布鲁斯顺理成章地搬进了农场的屋子。
布鲁斯对着那些仪器捣鼓了一下午，还找克拉克借了几支笔和几沓纸。而克拉克则专心帮玛莎把农场里的事情都做完 ，两个人各自忙到太阳落山，布鲁斯从一堆草稿里抬起头来的时候，星星已经挂上天幕，而这时候克拉克正好拿着一大盒子工具从大门走进来。
克拉克去洗手池边洗手，而布鲁斯从克拉克的房间里探出头来：“晚饭吃什么？”
克拉克转了转眼珠子，他转身要去打开冰箱，却发现冰箱上贴了纸条，显然是玛莎留下来的。上面写着让克拉克记得去买食材，不要让一同前来的朋友饿肚子。而克拉克把冰箱门开开关关好几次，发现里面依旧算得上空空如也。
“我们得出去吃了。”克拉克宣布。
布鲁斯好像有些不高兴，克拉克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幻听，但他好像听到布鲁斯在说“阿尔弗雷德在就不会这样”。于是他立刻把布鲁斯·韦恩推出了门外。
“非常抱歉阿尔弗雷德不在，毕竟他要代替你去开董事会,你只能将就一下了。”克拉克开车带他往街上去，那儿有几家不错的烤肉馆。他稍微有些忐忑，这与他之前与布鲁斯吃饭的经历又有些不同，这次似乎……更为私人。
克拉克挑选了一家烤肉店走进去，店主不认得他，当他外来客，叼着牙签打量随他而来的另一位气质不凡的客人。布鲁斯挑了座位去坐下，外套脱下来挂在椅子背上，等克拉克过来落座。
“几年前我在土耳其，和一个犯罪团伙一起，我躲在他们其中，开车路过一个镇子，在那儿的烤肉店吃了‘最后一餐’。”
“后来呢？”克拉克问。
“后来？他们逃亡途中试图烧毁整个镇子，我把车里的桶油换掉了。”布鲁斯轻描淡写，这只是勾起他一点回忆，不值深究。
“无论如何，到了这里，就先把过去放下吧，我点了酒——”
“我不想喝酒。”布鲁斯快速地说。
“就一点儿——”克拉克软下语气，用手指在布鲁斯跟前比了一小截，“就这么一点儿，我不强迫你，只是你应该试试当地的东西。”
布鲁斯没有说话，他也确实，只喝了一点点，克拉克发誓他看见布鲁斯就喝了他比划的那一小截的量，不多也不少。而克拉克喝了很多，他迷迷糊糊里还和布鲁斯说：“你是不是有点强迫症。”
布鲁斯推开克拉克半举的手，把克拉克的手放到克拉克自己的额头上：“我没有。”
“你当然有。”克拉克咕哝。
两个人最后把车留在店门口，留了足量的小费防止第二天车里丢了什么东西，然后迎着微风往家的方向走。
“我小时候在这里长大，在这个镇子上，更多地在那片玉米田。“克拉克指着远处大片的阴影，他的视力很好，能把玉米叶子上的昆虫也看清楚，但是他身边这个人类就不是了。
“又来了，为什么我总是觉得你在炫耀你的种族优势。”
“这绝对是我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种族优势’这四个字。”克拉克抿了抿嘴。
之后他们沉默了片刻，克拉克有些犹豫，他支支吾吾地补充：“我想，我想，这是因为我在你面前，好像不用去可以掩饰什么。”
一切都那么自然，我看见了，我就告诉你，我想到了，我就与你分享。我没有先天的优势，反倒在你面前这样袒露，倒算得上是后天的不足，这不足是遇到你之后的事情。
克拉克把这些心思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侧过脸看布鲁斯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布鲁斯的脸颊有些泛红，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也许是……不管出于哪一种，克拉克都想吻一吻。
他靠过去，试图和布鲁斯再近一些。
那个小镇男孩靠过来了，布鲁斯想，他没有远离他，他默许他的靠近。
只是忽然从指间传来一阵悸动，克拉克手指的触感很不真实。
布鲁斯下意识动了动手指，不出意料被克拉克的手拉住。堪萨斯的晚上，没有一条明晰的路，也没有路灯，只有远远的房屋的灯光，和远远的卡车移动的车灯。没有人看见两个人的握手，也没有人有可能会看见。
这个晚上甚至没有月亮。
“哥谭的晚上还是会有月亮的。”布鲁斯忽然说。
克拉克抬头望了望，天空沉寂无言。
“也许明天的天气不大好，”克拉克判断，他随即朝着布鲁斯笑了笑，“不过不必担心，我已经把农场该做的事全都做好了。”
布鲁斯几乎要相信关于克拉克的一切了，一切。他从未有过这种想法，也从来不敢有这种想法。怎么会存在这样的人，布鲁斯疑惑，也许他只能用“外星人”三个字来解释。
他们回到家之后，克拉克把冰箱里的牛奶拿出来稍微热了一下。
“毕竟是睡前，还是稍微热一些好。”克拉克试图安抚皱着眉的布鲁斯。
“在我家，”布鲁斯说，“牛奶一向是要搭配小饼干一起吃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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