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perBat丨《等价交换》Chapter.2

读前请阅读《美国外星人》前四卷

第二章

    嘿，克拉克，披上披风，戴上眼镜，站上去——起飞！克拉克对着自己念完这段程序，以他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飞往他的目的地。

    那是他由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这个事实受到的启发，亿万富翁可以化身都市魅影来保卫城市，那他身为超人之力的拥有者，同样可以给大都会一个更安全的未来。但私心在他的心底敲起了鼓，这让他有些不安。现在他所做的就是把那些劫匪带到空中去吓唬一下，让他们乖乖就范，这对他来说很简单，但那不足够。

    他的一点私心暴露无遗，他得说那里面有虚荣的成分，他享受人们的掌声和叫好，他听见大街小巷上人们是如何谈论他的，说他是勇敢的，正义的，是希望，是未来。

    好像人活在这世上，也没有什么比这样的生活更令人满意了。

    “克拉克！介意过来一下吗？”他听见露易丝在办公室的另一端喊他，噢，对，他现在和这位大都会最灿烂的明星记者是正式同事了。

**

    “你看见今早的新闻了吗，阿尔弗雷德？”布鲁斯·韦恩穿着拖鞋从卧室里跑出来，迎面撞上阿尔弗雷德。

    “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还让我扔掉我花了十分钟烫好的西装，去准备蝙蝠装，哪里有时间给我去读报纸呢，少爷？”阿尔弗雷德拿着空衣架正准备进卧室。他的少爷只穿了一只袜子，管家想。

    布鲁斯发出懊恼的声音，但很快继续说：“我觉得我多了一条线索，大都会的‘飞人’，我现在要去蝙蝠洞下载现场的视频，把我的早餐送到蝙蝠洞来。“

    “别忘记你今天是要去开董事会的，少爷，这次普利策奖的热门记者露易丝·莱恩有个和卢修斯的专访，卢修斯希望你能过去，不用露面，您上次说想了解公司的一些事，顺便看看新装备。”

    “我记得这个，不会耽误太久的 。“

    阿尔弗雷德端着吐司煎蛋走下蝙蝠洞的时候，看见少爷盯着屏幕一遍遍回放某几秒的视频。

    “如果被客人看见你拿摄像头做这些事情，我下午就得去戈登警官那儿保释你。”

    韦恩调出两段视频，示意阿尔弗雷德看。第一个视频是游轮上的摄像头记录的，只能拍到甲板上的一角，是克拉克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衬衫。

    “他从屋内走出来之后，衬衫才变成这样的，而与此同时，猜猜哥谭的航空摄像头拍到了什么——在空中做抛物线运动的丧钟。房间内没有摄像头（”你听起来很想去装一个。“），无法知道屋内的情况，但我猜测是他击退了丧钟，而他身上的划痕是丧钟造成的。“布鲁斯指着画面上的克拉克，一边回头和管家解释。

    “他被砍了很多刀，但他一点事儿也没有。我在那辆法拉利后轮上安装炸弹的时候，我先引爆了一个威力很小的炸弹，目的是炸开碎片，”布鲁斯按下另一个视频的播放键，他把其中某一块区域放大，设定慢速播放，然后指着克拉克的手臂，“这块碎片直接刺向他的手臂。”

    阿尔弗雷德微微低头，屏幕上的碎片正慢慢地移向克拉克的手臂，然后接触到皮肤，碎片弯曲，被弹开。

    “碎片根本无法伤到他，那么丧钟的事情就可以解释了。所以我引爆了第二个炸弹，而事实，确实是他——刀枪不入。”布鲁斯·韦恩坐回到椅子上，一只手撑住下巴，“但他工作，他写稿子，他真的像一个记者一样生活，去水果店买香蕉和苹果，和流浪猫打招呼，那最新的报纸回家看……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管家点了点头：“超能力者。”

    这时候布鲁斯手边的电话响起来，是卢修斯。布鲁斯把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扣起来，随手在抽屉里拿了些东西塞进口袋，然后拿过管家托盘上的牛奶，跑上了楼：

    “我和卢修斯大概一小时结束，到时候可能会运辆车回来，介意来接我吗，阿尔弗雷德？”

    “我猜猜，黑色的，漆了蝙蝠的车？”阿尔弗雷德挑眉。

**

    “程序是最新的，只要我在电脑前，我就会帮你看着防火墙——不过你还是可以放最大的心去开。新的资金已经注入了，科研团队在这个星期就能投入工作，实验室的器材也已经订购了。上次你提到的对卢瑟留个心眼，这次卢瑟那儿的货没有多订，但表面功夫做到位了。”卢修斯坐进车里，把写好的说明书递给布鲁斯，见布鲁斯没打算继续说话，他只好自顾自说下去。

    “前段时间外面在疯传你游轮上的事，我还以为你这小子打算出洞了，结果不是你。这事儿跟你有关吗？”

    “一个误打误撞的小年轻，我猜，但我在留意他。”布鲁斯漫不经心地回答。

    “说起来，你自己呢，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你不能一辈子躲在深宅里，一辈子在镜头前消失……”

    “为什么不能？”布鲁斯反问。

    卢修斯噎了一下，但很快接下去：“也许，也许因为你姓韦恩，你们是这座城市最重要的建造者之一。”

    “那么现在轮到别人来建造她了。”布鲁斯掐断了话题，随手点了点车内的按键，出现了几个全息屏幕，他发出小声的赞叹，“蝙蝠洞里得装上这个系统，把系统给我，卢修斯，我可以改改让他能适应我那台大家伙。”

    “这是我的骄傲，小子，可不是你随便改的，”卢修斯见韦恩打断了他的话，作出愠怒的样子，一边给他演示功能，“它支持语音指令，比如，显示今早的哥谭日报。”

    淡蓝色的全息屏上立刻出现了哥特字体标题的哥谭日报，令人意外的是，头条报道是来自与哥谭相邻的大都会的消息—“购物中心惊现七米怪兽，飞人出现帮助救援”，小标题是“飞人为何撞碎莱克斯·卢瑟大楼玻璃”“现场三人死亡三十余人受伤”……

    卢修斯皱着眉拖动屏幕查看详细信息：“你上次说让我看着莱克斯企业，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事？”

    布鲁斯的目光却不在莱克斯身上，他点开了飞人的照片，黑色的披风，还有不知道哪儿找来的飞行员头盔——真是有够天真的。他分开两只手指把图片放大，但依旧有些模糊，无法辨认。他立刻拿出手机登录了星球日报的官网，他找到了露易丝写的报道，也找到了现场视频。他打开视频，本期待确认内心的猜测，但却发现视频虽然清晰，但对方动作实在太快，再加上距离有些远，所以也很模糊。

    布鲁斯·韦恩努力想要去猜测这位飞人的身高肩宽，这样的身高在人群中略高，大概六英尺三英寸。

    卢修斯显然有些不满，他挥掉悬浮的全息影像，对电脑系统说：“播放Dana的《Something is cooking in my kitchen》”

    “嘿，停下，停下——”布鲁斯立刻去按按钮，但按钮没有反应，他看向卢修斯，卢修斯哼哼地笑出声，展示了手里的一块直径五厘米的透明板，上面浮动着一些光标。

    “远程遥控，指纹优先。我猜你会需要的。”卢修斯的声音透着得意。

    布鲁斯露出一个微笑，抢过遥控：“看样子我必须去改一改程序了。”

    布鲁斯看着车被拖进卡车里之后，转身要去和卢修斯说再见，看见卢修斯和那名头条记者站在台阶上谈话，身边站着那位记者。

    身高六英尺三英寸……

    布鲁斯走上前去：“嘿卢修斯，我先回去了。你好，想必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露易丝小姐。”

    他和露易丝友好地握手，露易丝还没来得及问这位来者的名字，就看见来者开始看向她身后随他一起来的克拉克。露易丝有些警觉，她试图说话但布鲁斯的目光一直停在克拉克身上，甚至是刻意的。而克拉克一开始还能与布鲁斯对视，一会就不行了。幸好布鲁斯没有纠缠，他伸出手重重拍了克拉克的肩膀，说他块头很结实，然后就点头告别。

    “先生——你可以留给我一个名字吗？”露易丝扬起下巴，叫住布鲁斯。

    布鲁斯没有回头：“不是大人物，不必知道了。”

    卢修斯笑着摇了摇头。

**

    “我很忙的，肯特小子。”佩里把稿子扔回去给克拉克，“如果你的稿子要我来改，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是，明白。”克拉克拿起稿子迅速跑出办公室，留下佩里在后面大声嚷嚷让他回来。但他没去听了，他有更重要的事儿，第六大道上有一辆卡车被扔到了空中，而且他听见了野兽的怒吼，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得立刻过去。

    这就是一个刚刚肩负起双重任务的新手的困扰，他把文件随意地扔到桌上就赶紧跑向储物隔间换上制服的时候感叹。下一秒他在空中接住了正在下坠的卡车，他听警察讲述了现场的情况：“你说他在吸收电力？”

    克拉克看了看购物中心，X射线之下他也看不见什么与当下有用的情况，这时候怪物的怒吼传出来，他身后的突击队员不想再等了，他们紧张地攥着枪，想要前进却又有些迟疑。而克拉克意识到只有一个人能帮他们开路。

    他们很勇敢，克拉克忽然想到，他们没有金刚不坏的身体，没有会飞的超能力，没办法看清楚铁箱子里是炸弹还是现金，但他们穿着制服，端着枪，站在人民的前面，而且在他到来的时候也没有打算置身事外。他自己也忽然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好吧，伙计们，我们走。

    当他们看见七米高的壮硕丑陋的怪物的时候，连克拉克都睁大了眼睛。怪物正肆意破坏着大厅内的一切，巨大的石块被砸碎，飞溅开来，怪物的怒吼回响在每个人耳边。克拉克立刻将领头的几位突击队员推至稍微安全的地带，然后转身向怪物飞去。这可能是他第一次被揍，虽然他没有痛感，只能感受到脑壳的轻微震动，和自己肢体的被迫摆动。

    这不好受，但他想到他有人要保护，他是队伍中的一员，那一切就没那么可怕，就都可以忍受。

    后来发生的一切有些糟糕，他把怪物扔进水里再捞出来的时候怪物已经缩水成了一个人。那人喊着“卢瑟”所以克拉克立刻将他送到了卢瑟面前，他想要质问卢瑟的，他想要用正义去审判这个罪魁祸首——可他那时甚至不确定卢瑟是不是凶手。于是他被一番羞辱，被骂了至少十次“蠢货”后只得结束任务。

    他被灌输了一些……思想。卢瑟绝佳的口才的影响在克拉克听说人员伤亡数量的时候加重了。克拉克的肩膀垂了下来，好像被抽走了力气。

    至少克拉克满脸写着疲倦趴在办公桌前的时候，是这么和露易丝形容的——“有些糟糕”。露易丝把一盒热腾腾的去骨鸡肉炒面夜宵放到克拉克面前后，他的心情看上去稍微好一些了。

    “你真体贴。”克拉克打开外卖盒子，上面有些水汽。

    露易丝翻了个白眼：“别用那个词形容我，如果你还想继续和我工作。我得走了，你也早点回家。”

    “再现（见）。”克拉克往嘴里塞了一口面条。

    露易丝走出去之后，克拉克把嘴里的面条吐了出来。他对着垃圾桶道歉：“我喜欢炒面条的，但是……抱歉……我想我只是……”

    “我只是没有胃口。”

**

    全息屏幕在下午六点点安装完毕，布鲁斯不乏兴奋地启动了整个程序，隐约的蓝光在蝙蝠洞里闪烁，巨大的AI体像一具具有生命的巨兽正在苏醒，光芒起伏，好像在呼吸。

    他看见了消息提醒，戴上耳机，点开仍在录音的音频，按下了快进。

    他没停多久就立刻坐直了身子，把速度调慢，一边开始敲打投影键盘将文件下载备份。

    耳机里的声音到“我只是没有胃口”便停止了，之后是长达几小时的键盘声和用笔写字的沙沙声，布鲁斯快进补完进度条，跟上另一端的节奏。他听见克拉克偶尔粗重的呼吸，偶尔的喃喃自语，有关新闻报告。布鲁斯沉默着，食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忽然听见一声叹息，充满了不解、困惑的叹息。

    布鲁斯开始敲打键盘。

**

    [蠢货。]

    克拉克看见工作通讯录里跳出来的对话框，差点摔下椅子。他敲打键盘回复：

    [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还在加班很蠢罢了。]

    克拉克不可避免地回想起了他悲惨的下午。他回复：[好吧，也许你是对的，我蠢到家了，而且还要蠢到凌晨。]

    

    [你没有夜生活吗？像哥谭的蝙蝠侠一样，出去溜溜，拯救世界什么的？]

    克拉克歪了歪头：[我猜那不会比待在办公室舒服。]

    [为什么？当个都市传奇，或者，换个白天，你看见今天头条的那个“飞人”了吗？]

    [当然，露易丝写的。]

    [你对他怎么看？]

    克拉克的手放在键盘上半天没动。

    [我打扰你了，伙计？]对方发来。

    克拉克回过神来： [不，很好，我刚刚……额，他是个见义勇为的人，他拥有超能力（大概吧），我想他是想利用超能力做些什么。但是，你知道，这又有什么用呢，三个人死了，三十多个人受伤。那三个人，根本没想到会这样不是吗？他们只是好好地在商场购物。]

    对方过了一会回复：[如果他不在那儿，会死更多的人，而且也没人会知道凶手。]

    [没差，他搞砸了一切，凶手？你是说卢瑟？不，他不是。]

    [他就是。蠢货。]

    克拉克有些惊讶，对方看起来语气有些恶狠狠了，他还是试着解释：[卢瑟先生是一个有远见的人……他为大都会做了很多，而且我……而且“飞人”太鲁莽了，那个怪物只不过说了卢瑟的名字，他就直接冲到了卢瑟办公室。]

    [那你说得对，他是个鲁莽的蠢货。]

    克拉克再次歪了歪头，接下来的几分钟他没去回复，而过了一会他收到了下一条信息。

    [你也被卢瑟洗脑了，肯特，你的大脑一无是处，因为它没有主见。]

    [一个半夜无所事事找人说话的人可不见得有多有主见，你究竟想说什么？]克拉克肯特有些懊恼地敲打键盘。

    [我来告诉你，肯特，你究竟为了什么才站出来，大都会究竟需要什么，人们究竟需要什么——]

**

    但是你自己知道吗？

    布鲁斯的手放在键盘上。

    五分钟过去以后，他才继续输入。

**

    [你穿着我的披风，但你连我的影子也看不到。]

    他按下通讯器：“阿尔弗雷德，我的车准备好了吗，我现在出去夜巡。”

**

    克拉克·肯特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干脆地站起身来，拿起椅子背上的外套，看了一眼凌乱的桌子，和早已僵掉的面条。

**

    第二天克拉克·肯特再一次来到位于哥谭市的韦恩宅，他在巷子里降落的时候，把随身带的零钱都给了巷子里的乞丐。

    他直接下了蝙蝠洞，阿尔弗雷德稍作阻拦，但没有坚持。

    他看见了他，这一次见面是那么不一样，克拉克都惊讶了。他能看见韦恩的脸，那份棱角的熟悉感还没有褪去，他清楚地记得他撕碎他的面具的时候，布鲁斯·韦恩的样子。

    布鲁斯先开了口，他并没有转身，不过猜到背后是谁对他来说并不难：“第一笔钱已经在你的账户里了，这份工作暂时不需要你，下次需要的时候会通知。“

    “事实上，布鲁斯（他叫他布鲁斯，噢），”克拉克微微抬起头说，“我不会再做这份工作了。”

    布鲁斯并不意外，他转头看了一眼克拉克，点了点头：“想想也是。”

    “有什么新打算吗？”布鲁斯问。

    克拉克对着他微微笑起来：“事实上，正打算，开始。”

TBC

FreeTalk：

一些场景，我在想是不是多余。我不希望有东西多余，所以每一个场景都会有自己的作用。有些是为了推动剧情，有些是为了展现角色的某一面。

我觉得我必须要再说明的是，之所以希望读者至少看过《美国外星人》，是因为我认为这部漫画和大家刻板印象里的角色形象完全不同。蝙蝠出场很少，但性格也能稍微窥见，而超人不是那样一个象征“希望”的形象。我认为这部漫画前几章还算是美国故事，我喜欢，但到后面两章我已经难以理解这究竟是怎样一个超人了，或者说，可以理解，但难以接受（画得也太丑了吧学一学JJ好吗）。所以我有了这个想法，我将这个故事从中间掐断，在超人走向一条歪路之前，给超人和蝙蝠侠创造更多的机会，让他们改变彼此。在这漫画里，我坚信他们身上各自有恰好值得对方在当时需要学习的东西，而如此一来他们能恰好避开他们会犯的错误（然后迎来更大的错误）。

我不喜欢在文前就把这些该由读者做的工作讲出来，但是我觉得这篇文章有点例外，因为理解上可能确实存在问题。你们需要知道，在我看来，美外的超人是有缺点的，蝙蝠也是有的，而且是比较大的缺点，我试图去改正它们——经由我之手，而不去看编剧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