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尼拔][汉尼拔/威尔]雨季将至Part.Idare to do

雨季将至

*这里的背景设定是第二季最后那个晚上汉尼拔杀死了阿比盖尔之后麻醉了威尔,并且带他来到了那座海边别墅。

*拖了很久,大纲很早就写好了,终于要写出来啦。

 

Here he comes.

Part.Idare to do

    

 

1、

威尔还未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明白自己正坐在移动的车内,他浅浅地闭了闭眼,眼前的画面才逐渐清晰起来,他看见眼前频繁挥舞的雨刮器不知疲倦,发出轻不可闻的嗫嚅:

“雨很大吧。”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无论是来自驾车的人或窗外的雨,直到他逐渐恢复了正常的听觉,汽车的隔音良好,他捕捉到那些密集得毫无间隙的雨声,不觉得吵。他费劲地转头,却被酸软无力的四肢击倒,药效未过的绵软让他下意识警惕——他也的确应该警惕,看在他身边坐着汉尼拔的份上。

 

他又眨了眨眼睛确认那玻璃上时隐时现的面孔的确是熟悉的那一张,只是有些模糊,看不出神情。他的面孔,他再一次看不清了,威尔想。汉尼拔似乎有很多张面孔,这样想着的时候他说了出来,他说:我又看不清你的脸了。

 

这一次他听见了笑,像一个父亲笑孩子的天真。

 

“我了解你了。”

 

威尔发出了一声不服气的哼声:

 

“总有一天的,所有人都不过如此。”

 

车子最终停在了那座涯边的别墅,他们开了大约两天时间。汉尼拔在加油站便利店的速溶咖啡下不知疲倦。威尔只是窝在副驾驶座上吃了几块速食披萨和三明治。他对汉尼拔的存在产生了一种顽固但无用的抵抗。他坚决从收营员手中接过水瓶而并非从汉尼拔手中。威尔没有对汉尼拔说过一句话,没有问候也没有疑问。几天里他们唯一的一段对话简洁得可怕:

 

威尔能感受到汉尼拔对于整日的他的呆滞产生的不满。那天汉尼拔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虚伪地试探:

“你在想什么吗?”

 

而威尔用清醒而清晰的声音冷酷地拒绝了汉尼拔:

“我在怀念过去的种种。”

 

他使用了“过去”“怀念”的字眼,他知道汉尼拔会因此而闭嘴,甚至——他并不确定,他会为威尔透露出来的恨意而感到难过。但他不会为此道歉,这该被视作一种正义,报复的快意,不至于咬牙切齿,却也能逼人保持清醒。他还是杀了她,阿比盖尔,看上去毫无同情,与其说女儿不如说工具,或者他本就不喜欢阿比盖尔,只是为了威尔才去喜欢。

    感人吗?

一种用来讨好威尔却对自己毫无用处的东西,而她,活生生地被掌握在他人手中,至死也没有反抗过。她难道知道汉尼拔一些感人的地方吗?不会的,她彻底失败了。

 

记者是对的,他是个疯子,危险的疯子。而他不愿承认汉尼拔仅仅是抓住了一个弱点,就叫那么多人在身旁对他俯首称臣,只需要用不差的待遇来取代死亡。实际与饲养无意。人们产生一种幸运的希望,逐渐恢复傲慢而忘记了阶下囚的本质。天真的物品们的价值从此消失,变成他人的筹码。

 

阿拉娜,她总算坚强起来了。她总算明白了什么是欺骗。总得忘记从前的愚忠。她是无辜的,值得一个重新开始。大概会为威尔祷告,见鬼,她不会的,威尔想。威尔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他并不心存侥幸,汉尼拔会放开他。他确定汉尼拔也是个无知的家伙,想不出更好的办法留住他,手段老套、单一、原始。想到这里他自己也不相信。

 

他自己呢,他抓着汉尼拔的弱点,并未无动于衷,却最终一无所获。

 

谁都没有彻底胜利。该死,怎么会存在这种东西?

 

“等着瞧吧。”

 

    一个晚上他从噩梦里惊醒意识到自己依然在这座海涯边的别墅,他喘息着撩开额前的发。

 

    噩梦并没有结束。

 

    他醒来的时候大约凌晨一点,他清楚自己的生物钟,那是他无数个日日夜夜积累下来的经验。照理说噩梦并不是他所陌生的,他对鲜血与伤口已经习以为常。那种东西,一旦习惯,就同电脑屏幕上的数字代码没有区别,它们对你没有特殊的意义,是你在第一街区呼吸的一口空气北风吹到了第四街区,是你走过的一块地砖被另一个人踏过,是你曾经在参观点的一种菜被另一个人点到。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但威尔认为他并没有养成对于它们的审美。他共情犯罪者的内心,说明他的天赋,不能真正说明他的能力如何。

 

   他看见站在窗边的汉尼拔笔直的身影,那个轮廓是黑色的,边缘整齐,毫无棱角。毫无棱角,这是个假象,威尔讽刺地想。他被吓到了。被汉尼拔。

 

    他只是站在威尔房间的落地窗边,厚重的深红色的窗帘带给人奢侈和腐朽的味道,仿佛用手轻轻拂过也能将它们本就腐朽的内里撕碎。窗帘留着一条缝隙,大约五厘米,威尔粗略地估计。

 

    汉尼拔站在哪儿干什么。威尔没兴趣知道,这是他此时此刻内心的唯一想法,那一瞬间的疲惫。他不想玩这样的游戏了,再也不想了。让他睡过去吧,哪怕在汉尼拔的身边。他不在乎谁在他身边也不在乎谁不在他身边。

 

    汉尼拔是背对着他的,透过那五厘米的微光,看窗外。听着海风吧,听着来来回回的潮汐,想它们带走了什么留下了什么。

 

    他翻了个身,抱紧了一小团被子。试图让自己继续睡过去。他的确什么也不记得了,睡眠治愈了一切。再一次醒来时窗帘是全开着的,浅色的清晨的阳光让他感到轻松。

 

    他告诉自己,梦与生活并无二异。

 

    早餐依旧是平和的。接下来的一整天,都是平和的。

    就这样吧,就这样吧,接下来的三天,每晚威尔入睡前都这么告诉自己。他与汉尼拔没有任何对话,也没有任何肢体接触。

 

   可是,威尔也无比清晰地告诉自己,可是,这样,你又打算如何?天平永远需要其中的一方来打破平衡,或者,天平永远需要被打破。威尔知道平衡不会是永远的,也知道平静,平静也不是永远的。

 

    时间呢,爱与恨,爱与恨呢?

 

    他不可能永远坐以待毙,上帝也无法给他如此大的权力。汉尼拔那天外出一整天,直到他自己解决晚饭,把沾了肉汁的脏盘子放进水槽里的时候,汉尼拔才打开大门。如果不是汉尼拔收起沾满雨水的雨伞的声音,威尔甚至不知道外面下雨了。噢,下雨了,威尔心想,他先走到厨房的窗边将百叶窗拉开,雨并不大,是这个季节该有的柔软的雨。他靠得玻璃很近,近得仿佛听见大海那宏大的波涛声。回到水槽边他发现汉尼拔在清洗盘子。

 

    他走过去按住了汉尼拔的手,汉尼拔停下来看着他。可威尔没打算说话,他只想自己完成——那是他用的盘子。但是汉尼拔看着他,并且没有把手拿开的意思。威尔勾了勾嘴角,不,他不说话。他讶异自己这一刻的行为多么像是在赌气。

 

    现在,他感觉到汉尼拔在靠近他。

 

    他是低下头来吻他的,低下头,这比他吻他更占据威尔的头脑。他缓慢地但是流畅地低头吻住威尔。没有深入,只有呼吸与心跳还在继续,太自然了,威尔想。汉尼拔闭着眼睛,这令威尔犹豫。

    威尔最终没有闭上眼睛,他等到汉尼拔离开。

 

    威尔没有错过汉尼拔离开的背影,已经脱下了大衣的汉尼拔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与一件深蓝色的带金色线条的西装背心,他的腰线很迷人,威尔想到了毒蛇。他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从大脑里挥去,转身发现水龙头一直开着,水流得过于平静。

 

    当晚他坐在二楼的沙发上翻阅几本西班牙诗人的诗集,那是他昨天才建立起的爱好。他陷在沙发里希望自己舒适一些,舒适得几乎怠惰。这些书在这座房子里待了太久,但汉尼拔趁着雨季到来前最后的阳光还没有消失,已经将它们重新清理和休整。它们带着古老的油墨味还混着一股草药味,混着一点阳光和海盐的味道,神奇的配料使得这些字迹在温和的白光下也能清晰被辨认出来。

 

    忽然,他听见汉尼拔的脚步声了。这个时候他本应该开始弹钢琴了,威尔想。他紧张起来,汉尼拔正沿着楼梯走上来,无法阻挡脚步声,也无法阻挡脚步声传入耳朵。这种坚定不移的强势令威尔皱起眉头。他将目光转向楼梯口,等待。

  

    他等到的却是一阵钢琴声。是巴赫。

 

    威尔,威尔,他笑自己。你在回想那个吻对吗?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一种木头的香味,这让人平静,并非没有道理。他合上书起身,这过分舒适的沙发挽留他,他轻轻拍了拍,像是要拍去灰尘。他一步一步走下楼梯,楼梯很窄坡度却很大,这使得登上来还是走下去的时候都像是通过一条秘径,另一个世界,需要小心翼翼。

 

    汉尼拔就坐在钢琴前,他在修改琴谱,威尔扯了嘴角嘲笑汉尼拔的骄傲,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汉尼拔。他走近,汉尼拔停顿了一下,依旧低着头,他握笔很有力道,可常写出来的却叫人不百分百信任。威尔问自己:你会相信,或者有一天,完全相信汉尼拔吗?

 

    那不可能发生,他不需要思考,答案自然而然浮现。汉尼拔看似与人交往,实则孤立自己,拒人于千里之外。威尔也是同样,只是相对更适应大多数人在过的生活。威尔的适应力很强,他不由自主地模仿,模仿里面带着融合。

 

    “威尔,正好,我有事和你说。”汉尼拔先开了口,一旁落地的台灯的昏黄的光在汉尼拔脸上打下了阴影,明明暗暗间威尔再一次看不清了。

 

    “明天晚上,我们会有一位客人。”汉尼拔说着谈了几个音,手指轻快里是婉转的狡猾,那几个音在两人所隔的距离里荡了一圈很快消失。

 

    “没有时间,没有名称。”威尔吃了一惊,但他努力不露声色。他不明白汉尼拔究竟要做什么。

 

    也许是汉尼拔菜单上的其中一个不幸的人,受邀忐忑不安困惑不已;也许是熟人…杰克?阿拉娜?;也许,只是汉尼拔新的朋友圈中一位权贵人物,受邀欢欣鼓舞…

 

    威尔耸了耸肩转身打算离开。汉尼拔眨了眨眼睛叫住他:“你刚才找我是什么事情?”汉尼拔并不打算放过威尔。

 

    威尔笑了笑,“我想来问问明晚我们是不是有个客人。”

 

    “不是因为在厨房里发生的事情吗?我以为,我们有很多可以说。”

 

    威尔干笑了两声,他到底要做什么?他忽然涌起一股恨意,一种被愚弄的恨意,但他对汉尼拔依旧是嘲笑,这是他可以保留的东西。嘲笑他现在劣质的品味,嘲笑他的钢琴他的烟草他的小刀他的麻醉。

 

    他唯独不能嘲笑汉尼拔的过去,汉尼拔的过去里,他做过太多事情,留下了太多从前的自己。他现在失去了这一份平静,失去了隔开汉尼拔的喉咙的冷静,失去了看着汉尼拔的鲜血喷射出血管的冷静,失去了说“我赢了”的冷静。

 

    他站在那儿,随意地找到一面墙,就能看见他曾经在汉尼拔家中留下的鲜血,温热咸腥的血给人绝望,证明着无可挽回的生命。

 

    他把这场景在脑中来回地重复很多遍,再默念了一遍汉尼拔所说,然后得到了一种一瞬间的短暂的勇气,他头也不回地告诉汉尼拔:“一个清洁剂味的吻并不值得我去回味。”

 

    噢威尔,你只是不能承认。

 

你记得那晚的梦吗?——

 

part.I end


费脑子……我努力明天第二部分就写出来,流畅一点看完。

是我挺久没写的格式,还是很喜欢这种的吧。

写得还挺开心的吧,很费劲的啦,请好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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