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va la vida》生命万岁

Viva la vida 生命万岁

    “你一定是第一次见他吧，他就是Bruce Wayne。”一旁的同事摆弄手里的相机，一边对Clark Kent说。

 

“Bruce Wayne先生，你真像我一个许久未见的好朋友。”Clark Kent摘下胸前的记者牌，在Bruce Wayne经过他的时候对他这么说。

 

Bruce Wayne转过身，看着他熟识的Clark正满眼笑意，伸手帮他拍了拍肩膀上西服的褶皱，回答说：“说不定我就是那位朋友呢。”

 

1、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在某个清新明丽的春天的早晨，Clark在Martha母亲家的花园里帮忙修剪草坪，Clark Kent专心地推着那台看上去有些旧了的剪草机，一边努力避免裤腿上粘上太多的草屑（那有些难清理）。他推着剪草机路过那扇栅栏门的时候，一双皮鞋映入了他的眼帘。

 

Bruce Wayne就站在栅栏门外，他的脸上留着些胡渣，眼睛里是淡淡的温和，他问眼前这个比他稍微矮一些但是看起来很强壮的男孩：“请问你可以告诉我，这附近是不是有一座墓园，叫做‘常青藤’？”

 

“噢，这座墓园要顺着这条路再往南走，大约要花……额，总之还有不少路。”对于Clark Kent来说，只要是人群不很密集的地方，他到哪儿都不需要太多时间，只需要几个眨眼的时间。所以他在时间的估计上卡顿住了，最后还是以路挺多的作为结尾。

 

“谢谢。”Bruce Wayne这才重新戴上他的手套，然后点了点头，转身打算回到他停在路边的车上。

 

Clark Kent注意到对方的裤脚上被他的剪草机溅上了不少草屑，“Em，你的裤脚上可能沾上了一些草屑，最好先弄干净，毕竟如果不整洁地进墓园…”

 

Bruce回头看了看Clark，弯下腰去拍了拍他的裤腿，再次对他点头示意，才回到车里。

 

2、

那之后他们断断续续又遇见过几次，Clark Kent不总是在Martha的家里，而Bruce Wayne总是有一大堆公务需要处理。他们会在那条开满了野花的郊区小路上遇见，Bruce总坐在他的车里，他那段时间隔几天就会来一次墓园。Clark后来知道是办公楼的倒塌，失去了很多优秀的员工。Bruce亲自安置墓地，陆陆续续都郑重地下葬。

 

但另Clark Kent印象最深的是那次Bruce Wayne开车送他回市中心。他手上还捧着两只长梗百合，其中一枝还只是花苞，另一枝已经绽开来，花瓣向外微微卷曲，洁白的花瓣上沾了一些黄色的花粉，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一路上逐渐取代了Bruce Wayne车内葡萄酒的味道。

 

就在Bruce Wayne将车停到路边，Clark拉开车门站好，回头打算和Bruce说再见的时候，Clark发现Bruce不在驾驶座上了，门是开着的。与此同时忽然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还有人类的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一个孩童低低抽泣的声音，还有男人吃痛的喘息声。

 

他迅速地跑过去，Bruce Wayne的怀里是个可爱的金发小男孩，显然受了惊吓，有小雀斑的鼻子轻轻地耸动着，眼角还有泪水。Bruce的西装遭了殃，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但Bruce还无暇去顾及这个，他正蹲在那儿安抚那个小男孩。

 

“Hey……这朵花儿给你吧……男子汉哭鼻子可不是什么好事。”Clark走过去递上一只盛开的百合。

 

“下次可别在马路上乱跑。”Bruce Wayne将孩子交给了赶到的交通警后不忘记嘱咐。

 

Bruce Wayne看着Clark Kent询问的眼神，抿了抿嘴唇最后说他的车里有备用的西装外套。Clark Kent哈哈大笑起来，最后他决定把那株还没有开放的百合放在Bruce的车里。他对Bruce Wayne说，这很像你的气质，一股，很淡的，味道。

 

后来Clark Kent穿着超人制服飞过Bruce Wayne的财务公司，去搭救一处写字楼的火灾受困人员的时候，他撇过Bruce的办公室，一株亭亭玉立的白色长梗百合安静地开放在玻璃瓶里。

 

正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3、

之后Bruce Wayne难得有空休息，他们早就说起过市区东边的港口有一家不错的餐厅。Clark Kent用餐刀割开溏心蛋黄上薄薄的一层皮，里面金黄色的蛋液流出来，顺着一小簇团起来的意大利面流下去。而Bruce Wayne似乎还没有从连续几周的繁忙中回过神来，他摇着酒杯发呆。

 

Clark Kent递过去一个装了煎猪排的盘子，盘子的边缘碰到Bruce的手臂，Bruce Wayne才回过神来，接过盘子后说了声谢谢，煎猪排上的黑椒蘑菇汁还在流动，上面撒了一些迷迭香。

 

Clark看着Bruce开始认真地进食，忽然对他说：

 

“Hey，Bruce，我想说，我很高兴认识一位你这样的朋友。”

    

这位正义的散发着淡淡的气质的男人的咀嚼稍微停顿了一下，大概是笑了起来吧。

 

4、

 

    不会有永远平静的日子，尤其是对于不平凡的人。

 

如果Bruce Wayne没有和Superman近距离的接触的话，他会以为Clark Kent只是一个可以结交的善良的小镇男孩。

 

那不是他第一次穿着Batman的制服看见超人，但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Superman就缓缓地降落在他的面前，怀里还是刚刚从爆炸中救出来的幸存者。在一片浓烟与灰烬中间，他看见Superman的眼睛，和蔼、正义、坚定，正如那些报道所言一样如同圣人。这双眼睛很像一个人。

 

Clark Kent，这个名字从Bruce Wayne的脑海里跳出来。

 

“Clark，我想这可以作为我们彼此的一个共同的秘密。”

Batman的蝙蝠标还插在不远处的残骸中。

Superman的红披风还在背后飘扬，在烟雾之中依然明亮耀眼。

 

5、

从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发生了改变，他们会一起坐车去参加某场慈善汇演，Clark会戴着记者证装作不认识大名鼎鼎的Bruce Wayne。或者有时候只是为了耍一耍他的同事开个玩笑，这个玩笑一度令奋战在采访一线的Lois Lane嗤之以鼻。有时候Bruce会去常青藤墓园给他曾经尽心尽力的职工们送一捧花，Clark Kent总是挑选花园里最美丽的花。

 

他们也有很长一段时间致力于穿着西服去救路上乱跑的小动物，如果西服撕破了，Bruce Wayne会在车里给他准备备用的合身的衣服。穿着制服的时候，他们的合作更加密切，Lois有一次连续跟踪三个月来写一系列“蝙蝠义警”和“氪星之子”合作的报导。Bruce Wayne带着Clark Kent去了蝙蝠洞，老管家似乎不太允许Bruce Wayne喝太多的酒，所以会给他们榨橙汁。

 

“他们简直是最佳搭档！”Lois看着桌面上新鲜出炉的星球日报，对隔着几个办公桌的Clark Kent喊道。

 

6、

从那一刻起改变的不仅仅是两人的合作更加密切与友好。他们在更加了解彼此，他们已经成为彼此生活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尽管好像是对方生活中的一个摄像头。对，几乎是一举一动不是吗？

 

Bruce Wayne发现Superman出了点问题，是在他独自去墨西哥的小镇接触黑帮的时候，他和Clark Kent约好了晚上七点在他的办公楼见面，顺便Clark帮助城里的人。Bruce Wayne帮Clark Kent敲了敲长时间在电脑面前写稿子而酸痛的肩膀，两个人就彼此的肌肉调侃了一番，Clark Kent在蝙蝠洞的沙发上昏昏睡去的时候Bruce Wayne就出发了。这并不是什么很艰巨的任务，Bruce Wayne希望早些完成调查，好让这个团伙彻底消失。

 

但是他遇到了些麻烦，是他的制服，Alfred的技术不可能出问题，但是对方似乎抓到了材料的弱点，系统的信号正在受到干扰。Alfred坐在蝙蝠洞里不断地查看程序的路径上的可疑干扰，他用一向冷静的语气告诉他的少爷故障很快就可以被排除。

 

但是Superman出现了，他的男孩从天而降将Bruce Wayne对面的敌人推入了低矮的房屋，埋进了废墟之内。这个时候Clark Kent应该已经在上午八点开始的记者招待会上了，他的老板可是非常重视这一次记者招待会才会派Clark Kent去的。但是Clark Kent擅自来了这儿。

 

Superman从一片废墟里回来的时候，Bruce Wayne的通讯也已经重新建立连接。Clark Kent能够感受到面前的Bruce Wayne正散发着一层颇为危险的怒气。Batman扫视周围的废墟和几波慌张逃走的当地居民。

 

“你来干什么？”变声之后的嗓音变得更加凶狠，Clark Kent愣住了，不知所措地站着。

 

“我说你来干什么。”Bruce Wayne重复了一遍。

 

Clark Kent低下头去，避开Bruce Wayne的目光。

 

7、

这场事件较大规模的影响到了当地居民，无辜者死伤数目超过了预计。Bruce Wayne这几天都没有再见到Clark Kent。这个氪星之子，这个来自别的星球的物种，他到底是善是恶，到底有没有人类的社会观念？他是无所顾忌，还是善良，还是凶恶，还是偏执。人们真的了解他吗？

 

在地球上也许没有一个人敢斩钉截铁说超人是完全正义的。除了Bruce Wayne吧，他也是个怪胎。

 

Bruce Wayne小时候总会频繁地梦见他的父母死在他的眼前的样子，一次次地梦见他们的坟墓，冰冷的石头上刻着两个已经失去生命的名字。一次次梦见在葬礼上他尖叫着跑进树林，跌落进蝙蝠洞里，被盘旋的蝙蝠送回地面。每一次惊醒，Alfred总是在身边安慰他。

 

长大以后，他已经不再做这样的梦，他成为了人们口中的蝙蝠义警，也成为了Wayne财务的董事长，在这座城市的顶端。他掌握了自己的秩序，掌握了很多的权利，他也自以为掌握了人类的秩序，人性的优缺。

 

他见过太多太多的人，有些生有些死，有些活着仅仅是活着，有些活着还为了财富的积累，这些人太多太多，都被蒙蔽住双眼。他做了20年打击罪犯的事情，但是在午夜难寐之时，在酒精的淡淡雾气之下，他依然觉得自己在犯罪。

 

他在挑战这世间存在的已经根深蒂固的原则，这就好像在企图退逆历史潮流。

 

8、

 

Clark Kent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愿意说，遇见这个男孩是他生命中最温暖的时刻。他总让他想起很多美好的事情，田野间的花香，雨后的泥土味道，路边的冰淇淋店，公园里奔跑的牧羊犬，他的办公桌。

 

他应当是爱上了这个男孩。嘘，如果Alfred听到恐怕会有些心碎。

 

他回想这个男孩带给他的坚强的一切，面对新闻界的那么多舆论纷争，关于蝙蝠侠和超人的各类挑拨离间的说法，Clark在他面前显得有些脆弱，他能感觉到他是难过的，失望的。而他知道，人类无知的弱点会伤害到Clark。但是Clark Kent依然很坚强，他告诉他，嘿我说，Bruce Wayne在Clark Kent身边呢。

 

他必须要保护Clark，哪怕他是一个凡人，一个肉体之躯。

 

他从地板上醒来，把自己完全地进入一浴缸的冷水之中，感官的刺激令他完全清醒。Alfred走进浴室带来了当天的星球日报，Bruce Wayne快速地翻阅，依旧没有关于Superman的新闻。他从浴缸里站起来，Alfred沉默无言。

 

“我得去找他。Alfred，他说过他的家在北极。”

 

“少爷，你的飞机已经就位了。”

 

Bruce Wayne披上浴袍向外走去，在转角他回头对Alfred说：“还有……也许，你可以帮我准备一个戒指了。”

 

“我想……这由少爷亲自来会更妥当些。”Alfred收起一边摊开的星球日报，一边回答Bruce Wayne少爷。

 

9、

Bruce Wayne最后在离常青藤墓地不远的田野里找到了Clark Kent。茂密的绿草被飞机的气流吹得东倒西歪，像海中柔顺的海草随着水流流动，他看见Clark Kent躺在田野中间，穿着一件衬衫和长裤。他恍惚里仿佛回到几年前的一天，也是这样一个春天，有个人提醒他把脚上的草屑弄干净。

 

“这儿离你的母亲很近，但是你没有进屋。”Bruce Wayne从飞机上下来，走到Clark Kent的身边，和他一样躺下来看着蓝天。连续几天的寻找让Bruce Wayne的脊椎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声响，Clark Kent迅速地将手放在Bruce Wayne的脖颈后。

 

“你在找我。”

 

“不然谁来找你？”Bruce Wayne感到骨骼一节一节地轻松下来，他舒了一口气，然后淡淡地笑起来（就像之前无数次他对Clark Kent笑的那样），“不过这不太公平，你一下子就能甩开我很远。”

 

“我不会飞走，也许现在你已经做好准备来和我谈谈了。”Clark Kent轻轻地说。平时总是精神饱满的声音此时此刻听起来有一些疲惫。

 

“我们的确得谈谈，关于，两方面的事情。”Bruce Wayne将双手都伸到脑后，一只手继续枕在脑袋后面，另一只手拿出Clark Kent的手握住，“你不该伤及无辜。”

 

“我以为，我并没有。”Clark Kent似乎发出一声冷笑，被Bruce Wayne握着的手有想要挣脱的企图。

Bruce Wayne沉默，他转头看着Clark Kent的侧颜，刚毅的脸的轮廓十分清晰。Clark Kent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

 

“Bruce，在人类之中，我以为不可能存在并肩作战。我了解人类，因为我曾经深受其害。但我依旧站在这里，我帮助人，我想要——但是，我只是在此之外还想要保护你。这令我不在乎其他人。但我绝不想在此之外有人受到伤害。”

 

Bruce Wayne握着Clark Kent的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吻了一下，“人类的确有丑陋的一面，但是那并不是全部，依然有光芒存在，你要相信。你看这世间的生命，他们争吵，角逐，竞争，甚至背叛，但是，他们依然会重来。就像花园里的草每年春天都会再长出来，这就是生命。你要相信。”

 

“我相信，Bruce。”Clark Kent挪动身体向Bruce靠近了些。

 

“那么，我亲爱的男孩，你介意告诉我，是谁教你‘在人类里不可能存在并肩作战’的？”

 

Clark Kent笑了起来，听上去重新恢复了精神。在阳光下Bruce Wayne看到Clark Kent嘴角被染上金色的笑容，一如几年前的那天。他觉得他自己也像是从黑暗里走向光明，为了这一抹金色。

 

Clark Kent也不会忘记Bruce Wayne吻上他的那一刻，一如Bruce Wayne的说话风格，在吻与吻的间隙Clark Kent想起他曾经嘲笑Batman的几代制服太过厚重连走路都看不见地，却被这轻柔到极致的吻蒙骗了。

 

10、

Batman和Superman的回归，是这座城市的晨钟敲响。新的一天再次开始，谁也不会忘记昨天的好梦。梦里有煎鸡蛋和橙汁，还有那被Alfred封起来的酒窖。

 

“我说什么来着？这支球队一定会赢的。”Clark Kent正坐在蝙蝠洞的电视机前面，对一边写稿子的Bruce Wayne说话。

 

Bruce Wayne合上电脑，走过去揉乱了Clark Kent的头发：

 

“快点，发胶，制服，时间不等人。”

 

“是——”Clark Kent回答，“你说的什么来着，口号？”

 

“viva la vida，生命万岁。”Bruce Wayne凑过去快速地给了Clark Kent一个吻。

 

“没错，就是它。”

 

Superman救下被困者之后看着地平线上还徐徐升起的太阳。

 

“生命万岁，Bruce。”

 

 

——viva la vida E.N.D——

 

 

Ps：

确定入坑心血来潮的第一篇，篇幅不长，和预计差不多是五千字，估计以后还会再修改，尤其是画面特效（你在说什么）还有人物内心。因为之前DC看得很少，所以可以说是在狂补，各种资料信息统统往脑子里塞，真是激动人心。

由于这个原因，所以这里的时间线和剧情都是我重新排的。暂时只基于BVS这部，已经在开始补钢铁之躯等等了（按捺不住）。

总之还是希望大家喜欢。